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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临的柔佛州选,预计将成为大马实施18岁投票和自动登记选民制的试金石。

《当今大马》藉此回顾与分析第14届大选成绩,分析年轻和年长选民当时的投票倾向,以凸显年轻选票在选举中的重要性。

针对全国7745个投票区选举成绩的结果分析显示,当时执政的国阵赢得大量的年长选票,但年轻选民却掀起反风,倾向支持希盟或伊党。

在您继续阅读此文前,《当今大马》先解释此文采用的分析方式。

分析方式

我们如何分析数据

基于目前没有现成方法可直接分析年轻选票倾向,《当今大马》透过向选委会购买的选举成绩,间接取得年轻和年长选票的投票成绩。该选举成绩涵盖了每个国席的投票区(daerah mengundi)成绩。

国会议席州议席N.01 热水湖P.004 浮罗交怡
投票区004/01/01 瓜拉直亮投票站瓜拉直亮国小

每个投票区皆设有投票渠道(saluran),数量多寡则视选民人数而定。选民是根据年龄排序在不同的投票渠道。越年轻的选民,会在越后的渠道投票。

举例:亚沙国席的芙蓉查亚花园(Taman Seremban Jaya)投票区共有17个渠道。最老的选民在第1渠道投票,最年轻的则在第17渠道投票。

最年轻最年长投票站第1渠道第2渠道第3渠道第4渠道

《当今大马》的分析方式只涵盖至少有3个渠道的投票区,并只采纳第一个渠道(最年长选民),及最后一个渠道(最年轻选民)的选举成绩。

那些少过3个渠道的投票区,以及拥有多个投票站的投票区,皆被排除在外。这是因为,这些投票区的数据代表性不足,无法有效区分年轻和年长的选票。这里也不采纳邮寄选票和提前选票。

在国会议席层级,那些在分析中所采用的投票区选票,则称为“涵盖选票”。

第1渠道第2渠道第1渠道第2渠道少过3个渠道邮寄选票提前选票拥有多个投票站的投票区第3渠道最年长最年轻其他渠道

无论如何,基于以下3个原因,在国会议席层级所分析得出的成绩,并不能全面代表年轻选民的投票倾向。

第一,政党/联盟赢得的投票区数量,并不直接等于年轻选民的支持率。举例,希盟在雪州赢得87.7%最年轻的渠道,不代表他们就获得87.7%的年轻选民支持。

第二,每个投票区首个和最后一个渠道的选民年龄层并不同等,它们可能会因为选民结构不同,而有很大差别。

Taman Saujana Hijau 投票区(第7渠道)Alor Tampang 投票区(第3渠道)最年轻的选民最年轻的选民巴当勿刹布城22至28岁22至39岁

第三,尽管大马半岛多数国席的“涵盖选票”超过80%,但有些国席却较低。例如,巴力国会选区因为有很多投票区少过3个渠道,而未被纳入分析,因此其涵盖选票率只有47%。

现在就来看看第14届大选,数个州属的年轻选民投票倾向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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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选民倾向反国阵

政治分析员碧莉洁(Bridget Welsh)在一篇题为《2018年马来西亚全国大选:巫统下台和马哈迪重做冯妇》的期刊中分析,越年轻的选民,越反国阵。

碧莉洁指出,根据第14届大选的选民册,有43.6%的选民年龄低于40岁。当中,国阵在年龄低于30岁的选民当中,只获得28.4%的支持率,而在年龄介于31岁至40岁的选民当中,则获得29.2%支持。

政治学者黄进发在接受《当今大马》访问时分析,在上届大选,马来区的年轻选民和年长选民的投票倾向有很大落差,年轻选民倾向投给实力最强的替代选择。

“基于西海岸有不少非马来选民,特别是槟城以南至柔佛,因此希盟是唯一实力最强的替代选择。至于登嘉楼和吉兰丹,替代选择明显是伊党。”

默迪卡民调中心主任依布拉欣苏菲安(Ibrahim Suffian)也表示,基本上年轻选民当时倾向支持最强的在野党,但也有一些西海岸的马来选民,会选择支持第二强的政党,如伊党。

一般认为,一马公司丑闻是导致国阵在上届大选中落马的其中一个主因。而对于统民党总秘书阿美拉来说,当时的执政党无法有效解决青年面对的问题,继而选择继续老旧的政治操作和金钱政治,也是国阵败选的因素。

“希盟的竞选活动则专注在解决生活开销、良好施政、透过提供更好的机会减少工人阶级的鸿沟。”

甲州选马来票出现分歧

土著团结党在退出希盟后,与伊党等政党组成国盟。从去年的马六甲州选可见,国盟成功崛起成为第三股势力,有望夺走国阵和希盟的马来票。

依布拉欣苏菲安向《当今大马》分析,马六甲州选的马来票出现分歧,许多年轻选票倾向国盟,而年长的继续投给国阵。

针对马来票从希盟转向国盟的现象,黄进发点出,这些选民是团结党和伊党的基本盘,在团结党于2020年的喜来登政变离开希盟后,这些选民就不再继续支持希盟。

团结党青年团团长袁怀绍接受《当今大马》访问时宣称,马来年轻票会转向国盟,是因为希盟出现信任赤字,在执政中央政府时没有兑现竞选宣言。

他认为,国阵本身仍有传统的基本盘,所以赢得马六甲州选,而支持团结党的马来选民多数是游离选民。

“当然,有一些选票重返巫统,但大部分的年轻选民,更愿意给国盟机会。”

希盟青年团团长李存孝坦承,基于投票率低和三角战因素,希盟在半城乡和乡区的得票率下降。

但他强调,州选和大选不能相提并论,因为大选比较容易激起选民投票的意愿。

国阵、国盟和希盟的旗帜在马六甲州选中飘扬。
国阵、国盟和希盟的旗帜在马六甲州选中飘扬。
国阵国盟成少数票赢家?

选委会早前预测,在落实18岁投票和自动登记选民制后,第15届大选将新增780万选民,比上届大选暴增约50%。

黄进发预计,那些不喜欢国阵、希盟和国盟的新选民,可能会选择其他政党,如统民党(Muda)。

他解释,新选民可能认为国盟处理冠病疫情、及国阵去年处理半岛大水灾的表现欠佳。同时,他们也不满希盟执政时期,及在喜来登政变后的表现。

他相信,统民党将会派遣候选人对抗国阵和国盟,但如果该党无法凭着从希盟转来的选票取胜,国阵和国盟可能坐收渔翁之利,成为少数票赢家。

“这就像行动党在砂拉越州选失去5个州席般,新的在野党,即砂拉越全民团结党(PSB)无法从失势的在野党(希盟)中获得足够的选票,结果让执政的砂拉越政党联盟(GPS)轻易取胜。”

政治学者黄进发
政治学者黄进发
吸引年轻选票的策略

27岁的阿美拉认为,年轻选民一直以来最关心的就是生计。若政治人物身处年轻人现在的处境,就可想象年轻人在过去10、20年生活有多辛苦。

“屋价一直飙升、食物一直涨价、公共交通服务有限、网络和教育不够普及。”

她补充,统民党将展开一场巡回活动,收集基层人民的意见,并透过一些领袖把他们的心声表达出来。

由默迪卡民调中心于去年初进行的《2021年全国青年调查》显示,29%受访者认为他们面对的最大问题是财务困难,接下来是失业(13%)。

只有约半数人的生活费足够,但有44%人指他们常常入不敷出,特别是那些没有受过大专教育的人,占了55%。

另一方面,曾任青年及体育部副部长的袁怀绍强调,青年最关注的课题就是“就业机会、就业机会和就业机会”。

“青年不想听承诺,他们只想知道,政府和私人界是否要聘请他们。这无关承诺,而是实践。”

针对来届大选要如何赢取年轻选民和首投族的选票,团结党和巫统都有相同策略,即派遣年轻人上阵。

袁怀绍认为,若团结党派遣年轻人和专业人士上阵,并有妥当及可兑现的竞选宣言,就有机会掳获更多年轻人的芳心。

团结党青年团团长袁怀绍
团结党青年团团长袁怀绍

另外,巫统最高理事阿曼阿兹哈(Armand Azha Abu Hanifah)表示,国阵在马六甲州选派遣的青年候选人获得选民的大力支持。

“政策也应对青年友善,如展示更多透明度、廉洁和让青年参与政策的决策。传统的方式如举办足球赛和运动已不足够,国阵需要举办更多对话会聆听青年的心声。”

李存孝认为,希盟的胜算取决于大选的时机、当时有什么课题、以及在野党是否团结一致。

李存孝也是兵如港州议员。他表示,希盟最担心的是,大选像砂拉越和马六甲选举般,政府以疫情为由,诸多限制竞选活动,而这会对在野党构成很大的挑战。

“竞选活动可让选民知道最新的课题,而在野党没有掌控主流媒体,至于网络媒体和社交媒体的资讯太多,难以有效传达给选民。”

他补充,社交媒体也有回声室效应(echo chamber),即网民只看到自己圈子里的讯息,导致希盟难以渗透特定群体。

希盟青年团团长李存孝
希盟青年团团长李存孝
投票率低是个隐忧

尽管18岁投票和自动登记选民制让更多大马人有资格投票,但还无法确定来届大选的实际投票人数会否暴增。

《2021年全国青年调查》显示,超过三分之二的受访者对政治不感兴趣。

调查指出,78%受访者认为政治和政府看起来很复杂,导致他们“无法真正了解发生什么事”。66%受访者相信政府官员和政治人物,并不关心青年的想法。

依布拉欣苏菲安指出,年轻选民对政治和现有政局的不满,或导致他们不相信制度和政治人物。

“如果坐视不理,将导致投票率下降。”

不过,阿美拉比较乐观。她认为,随着大选跫音将近,会有越来越多年轻选民关心政治。

“如果我们延续老旧政治,煽动种族和报复的情绪,必定无法吸引年轻选民投票。反之,如果我们提倡良好的政策、政治服务、关注青年课题,将可吸引更多青年参与。”

统民党总秘书阿美拉
统民党总秘书阿美拉

基于缺乏醒觉和政治疲劳或导致年轻选民不投票,袁怀绍建议选委会,举办醒觉活动来鼓励他们投票。

马六甲和砂拉越州选的投票率介于60至66%,远低于上届大选的82%。

黄进发希望,来届大选的投票率可达70%,并相信新增的大量选民将可改变许多选举结果。

“很多安全议席在第15届大选可能变成边缘议席。多角战可能导致很多议席出现少数票赢家,而且会比上届大选更多。因此,可能出现各种局面。”

他分析,其中一个极端是,国阵凭三分之一的得票率,赢得三分之二的国会议席。透过少数票执政的强势政府,很容易出现独裁和贪污问题。

“另一个极端是,可能会出现更加分裂的悬峙国会,这将出现短命政府,不利投资环境。”

他认为,传统的反跳槽法只能阻止国州议员退党,但无法阻止政党退出选举前加入的联盟,或成为负责任的在野党。

“因此,若来届大选前未落实必要的制度改革,新选民可能很快就会感到失望,从而导致更多民粹主义或激进的政客出现。”

选民在投票室中投下神圣的一票。
选民在投票室中投下神圣的一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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制作团队

《当今大马》新闻实验室为您带来这篇报道。2022年2月21日刊登。本篇报道获得隶属欧盟的大马Internews国际记者培训机构资金援助。本篇报道内容并不反映欧盟观点。此报道也获得Mapbox地图数据平台支持。

  • 企划协调人
    李龙辉
  • 资料研究与作者
    黄俊南与李龙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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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插画
    汤经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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