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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情、阴谋与“暗杀”:推特骗子的连篇谎言

莎拉*, 企业家

- 爱情骗局幸存者

莎拉(Sarah)并非要在网上寻爱,但当大卫(David)通过推特进入她的生活时,他符合了她的要求。他搬进来后,生活很美好,但那个田园诗般的浪漫故事,很快出现翻转。

通过一连串政治阴谋、王室全局规划、恐怖分子和暗杀戏码的精心策划下,几个月来,大卫让莎拉一直处于极度焦虑的状态。直到有一天,形势发生逆转。

这是《当今大马》记者艾迪拉被告知,骗子最终如何“反被骗”的爱情骗局故事。

我们在推特上认识。我在推特已经有一段时间,他是其中一个偶尔会关注我的陌生人。跟其他人一样,他有时会回复我的推文。

我来自东马,我们家乡有一道特殊菜肴,我现在居住的巴生谷很难找到这种蔬菜。某日,我发了一条相关的推文。

他回复说,他知道吉隆坡何处可以找到米丁,还献议帮我拿一些。他试着通过私信联系我,但我没有在推特关注他,所以我没收到他的消息。

我有一门小生意。我在个人简介上分享我公司的网站,方便客户找到我。他正是通过我的网站,发了一封关于这种蔬菜的电邮,然后我们通过WhatsApp联系上。

之后我们开始聊得更多。他也来自我的家乡。他就读于我中学对面的学校,比我大六岁。

这意味着,我们没有共同的学校朋友,但他提到一些我听过与他同校的人物。我们似乎有共同的背景。

我发现,他来自贫困家庭,双亲都是警察。他住在我们学校附近的警察宿舍。中学毕业后,他拿到州政府的奖学金到国外留学,这改变了他的人生。

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很随意,但蛮仓促。他说之后要回我们的家乡探望父母。后来,他在推特发了张当地小贩中心的照片,和他的说法吻合。

对我来说,跟在网上认识的人见面稀松平常。我曾经玩过一款线上游戏,需要你在现实生活中跟别人见面完成任务。所以对我来说,随意地见面并不奇怪。

之后我们见了几次面,他显然对我有好感,但我还不是完全确定。大约一个月后,我们才正式成为情侣。

对一些人来说,这可能看起来很快,但我那时三十多岁,他四十出头,我正处于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伴侣的生命阶段,而他正好符合我的要求。

事实上,在我们正式成为伴侣的几天前,他已开始和我同居。这不是计划好的。

他说,没住在自己公寓里,是因为邻居造成床虱入侵,而且他不能跟家人一起住在吉隆坡,因为他们正进行冠病隔离。所以,他订了暂时的简单住宿。

我去过这个地方,靠近他的公寓,但看起来相当不牢靠。他说他不介意,因为那里很方便。这符合他的务实形象,他的成长环境使他从来没真正享受过奢华。

“那只是个睡觉的地方”,他告诉我,但情况实在太糟糕,我建议他在一切都解决之前,先住在我的地方。

财务诈骗

碰巧的是,他将休假两周。这是他之前提过的事情。他将在例行的内部财务稽查期间,放年度“稽查假期”(audit leave),因此他将无法接触任何文件。

当时我觉得很合理,但他搬进来的一周内,事情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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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他休假中,但却接到办公室的来电。从电话中,我感觉他的办公室正寻找某些东西,而他知道它们在哪里。随着一通又一通的电话,对话变得越来越激烈。

最后,他告诉我,稽查发现账户中有大约800万令吉不翼而飞,并追溯到他团队中的某个人身上。

接下来的几天,他去了不同的执法机构办公室,如反贪会、警察总部、商业犯罪调查局。我知道这些,是因为他非常细心地向我汇报。

他在WhatsApp给我发送了位置标记,显示他在哪里。一旦出来就会给我发短信,仿佛是在向我保证他是安全的。就好像他担心,调查期间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。

基于这项调查,他说,他的公寓被查封,本地银行账户也冻结。但他声称,他可以取得新加坡岸外账户的存款,所以无大碍。然而很快的,这些资金也面临冻结。尽管如此,他从未向我要钱,至少不是为了他自己。

在那之前的几周,他告诉我他在援助一个难民家庭。他支付他们的房租,并偶尔请孩子们吃饭。随着他的账户如今被冻结,这个家庭陷入了困境。

他每月给他们的钱并不多,仅仅几百令吉。我也想帮助这个家庭,所以我提出给他这个月的钱。他不用开口要。

接下来的几天,他在电话上的交谈非常激烈。他告诉我是那些人在陷害他。在这些通话中,他威胁要踢爆他们的丑事。

他告诉我,他们想把他赶出公司,因为他发现政府与跨国公司之间的一项交易并不完全合法,且涉及给一名资深政治人物的家族回扣。

这不是他第一次提到,自己跟富裕及有权势者之间的关联。

反海盗行动与王储

虽然他是个企业家,但他声称自己曾担任某种特工,参与打击索马里亚丁湾(Gulf of Aden)海盗的特遣部队。这个部队被称为“151联合特遣部队”(CTF-151)。

他说,此事没正式对外公布,但跨国航运和石油天然气公司向这个特遣部队提供了人员和资源,因为海盗损害了他们的业务。

他说,相关公司提供一大笔补偿金给自愿参与者。由于他的兄弟当时欠债,而他在学校接受过射击训练,了解枪支知识,所以他自愿加入。

他详细描述了自己在特遣部队中的角色及他们所做的事情。他谈到了不得不杀人和面临生死存亡时刻的经历。总的来说,他把自己描述作愿意为公司和国家牺牲的人。

他说,马来西亚政府完全知道他在特遣部队的角色,自从他回来后,还受邀培训马来西亚的安全部队。

有一次,他说,他在吉隆坡接受整天的训练后,准备回到武吉免登的万豪酒店房间,结果他们遇到柔佛王储东姑依斯迈(Tunku Ismail Idris)的随从,双方爆发冲突。但凭借接受过的训练,他成功制服对方。

这让王储留下深刻印象,双方建立了某种友谊。据说,东姑依斯迈多次送他手表,并邀请他到王宫做客。这似乎很友好,但大卫从未说过他与王子是朋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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陷入恐慌的状况

他从未一次过提供完整信息,都是零零散散的轶事。无意间听到的电话交谈。这一切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积累成为回忆,以在我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可信任的形象。

大部分故事都基于真实事件,比如亚丁湾的特遣部队,这确实存在。还有一艘马来西亚船只“桂花号”(Bunga Laurel),确实曾于2011年在亚丁湾遭海盗劫持。

他也会提及现实生活中的人物,并找到真实的联系。例如,他说他的律师是我从教堂认识的某人的兄弟。我认识那个人,但他们当时已移居美国,我们有密切联系。所以他知道,我不会联系她加以询问。

起初,这一切似乎很合理,但随着所谓的金融欺诈事件持续发生,事情越来越疯狂。它从办公室政治,演变成某种牵扯砂拉越政治人物的刺杀阴谋。那个时候,他让我陷入恐慌和焦虑,而我信以为真。

在他搬进我家之前,他告诉我,他买了莉亚米雪儿(Lea Michele)在纽约主演的音乐剧《妙女郎》(Funny Girl)入门票。我对音乐剧着迷,尤其喜欢《妙女郎》。这是梦想成真。但现在他面对调查,无法出境。

《妙女郎》的演出将于9月3日结束,他买的票是最后几场。金融欺诈案发生在8月,这种一生一次的机会仿佛正流逝中。

所以,他经常去移民局。他给我发位置证明,显然是为了找到解除出境禁令的方法。我很焦虑,因为所有旅费都已付清。

然后,他告诉我他有个解决方案。他说,他的律师将出席一项“国宴”,而且他们长期与首相有交情。他的律师会试着传话给安华,看看对方是否能伸出援手。

我从没想过亲自上移民局网站,查核出境限制的虚实。但他基本上是在制造恐慌,再提供解决方案,我就跟着他的脚步走。

牵涉首相的暗杀阴谋

暗杀阴谋是这样浮现的。

在国宴几天后,我注意到他明显闷闷不乐,眼睛含着泪光。当我问发生了什么事时,他先是道歉,因为他刚做了个决定,毁了我们回家乡组建家庭的长期计划。

他告诉我。他与安华见面了,对方说可以摆平他的案件,条件是他需做点东西作为回报,即暗杀砂拉越总理阿邦佐哈里。显然,砂拉越石油税课题爆发争议,首相要阿邦佐哈里出局。

大卫说他拒绝了。他说,虽然以前曾杀过其他人,但那是为了解救人质,不是为了结束某人的政治生涯。他非常难过,他愤怒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。

这一切太不可思议,但在脑海深处,我联想到遭暗杀的阿马银行创办人,以及死在洋灰桶的检控官凯文莫莱斯(Anthony Kevin Morais)。

谁会想到,他们会被冷血杀害呢?是的,这的确超现实,但当我们生活在道德如此沦丧的国家,这种事情又不是那么难以置信。

他拒绝了安华的提议后,问题升级了。突然间,他的律师在无须有理由下遭当局逮捕。律师的妻子筹集了部分保释金,但尚缺几千令吉。律师的合伙人——在法庭上代表他的人——因为职业伦理的约束,不能为他的客户交保。

大卫的账户仍被冻结,所以他告诉我,他会去找私人放贷公司借钱。他说他感到糟透了,因为律师沦为代罪羊。为了避免向外人借钱的高利率,我借钱给他。之后,他告诉我,又有两名律师被捕。

持久的焦虑状态

那时距离他搬进来已经过了两个月,我一直处于日益恶化的长期焦虑状态中。一个月感觉如十年。

在所有戏码上演前,我本来打算放下事业一阵子。作为一名小型企业家,限行令对我冲击很大,所以当经济一重新开放,我就非常努力重新累积储蓄。之后,我的父亲离世,当我遇见大卫时,我仍然在应对悲伤中。

当他提出,我们去纽约看戏时,我觉得也许是时候休息和沉淀一下。他还提出支持我一段时间,这样我就可以花点时间休息和重整步伐。

我本来应趁8月挣点钱,然后再休息,但由于面对焦虑,我几乎无法做任何工作。

一切都快速地接二连三发生。有一回,他甚至安排我们下榻酒店,声称我们的生命受到威胁。那时,纽约之旅已彻底泡汤了。

在我们规划如何摆脱困境时,我想起他与柔佛王储的交情,建议他向柔佛王室求助。

当然如今我觉得,他是为我设下圈套,但那个时候却感觉像是我的主意。经过一番抗拒后,大卫同意联系柔佛王储,让我感到宽慰的是,他说王储同意伸出援手。

王室通过颁授一项奖项的方式来提供援助。显然,为了显示他得到王宫保护,王室会授予他一项奖项,据称是为了表扬他在亚丁湾的服务。他给我看了一封证明信。

他的朋友和律师一直被拘留,我们需筹钱支付保释金。但有了这种王室保护,至少我们不必像逃犯一样四处奔波。我感到自己放松了许多。

不知何故,这给了我的脑袋一点空间,让我更清晰看待事情,我开始对他的故事产生怀疑。我甚至开始查律师名册,看他提到的律师姓名是否真实,结果他们都属实。

由于9月本应是我休息和恢复活力的月份,我计划好跟家人结伴出游,原本是安排在我们从纽约回国后。目的地是遮拉丁(Cherating),我们本来打算住在Club Med,全由大卫买单。

带家人去“全包式”度假村旅行,也是我的梦想之一。所以当他提出时,我感到非常兴奋。

根据计划,我的母亲、姐姐和姐夫、姐姐的家翁和公婆及一位年迈的姑姑将从家乡飞往吉隆坡,然后我们将乘坐Club Med的载客货车前往遮拉丁。姐姐的家翁需要洗肾,她甚至把这个事情也安排好了。

大卫本应负责购买全部机票,但却没预订到任何航班。相反的,他声称,柔佛王室将提供私人飞机来载他们全家。

但随着日期越来越近,却无法确认安排,我的家人决定自购机票飞往吉隆坡。

发生这件事时,大卫非常紧张。但他安排他们都入住吉隆坡双峰塔附近的一家酒店,并告诉他们Club Med的车会在隔天接他们,比他承诺的日期晚一天。他把一切都归咎于误解。

那天早上,当大家在等车时,他不断接到电话,最后告诉我们去不成遮拉丁了。载客货车发生了车祸。

另一宗牵扯王室的事件

那个时候,我和姐姐开始起疑。我们家深具冒险精神,既然已带着老人家出门,我们说:“没问题,我们租一辆货车。”

我的姐姐还打电话给Club Med,他们告诉她,当天并没有安排班车到吉隆坡。

当我们告诉大卫时,他显然很不悦。他开始打电话,然后告诉我们,Club Med的遮拉丁和吉隆坡办事处之间似乎发生一些沟通失误。

我们抵达Club Med后,姐姐想再次打电话给酒店确认我们的预订,并索取预订号码。大卫开始扯什么预订是明天的事,我们应该先在遮拉丁入住另一家酒店。

他说因为搞混了班车,酒店已单方面安排第二天的班车,并调整了预订。这完全讲不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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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在离Club Med不远的一家酒店订了房间,让老人可以休息一下。那时,大卫接到更多电话,并告诉我们说,他被告知,彭亨王宫已通过时任国家元首和首相,取消了我们在Club Med的预订。

我不信。首相或彭亨王宫怎么会因为一些小事,而取消某个家庭为了度假而预订的酒店房间?

大卫还试图说服我姐姐,说Club Med不接受无预订的顾客入住,所以我们甚至无法尝试去那里订房。但我的姐姐还是致电酒店,果然他们接下来几天都有空房。

为了入住Club Med,每个人都必须出示他们的身份证,但大卫却不愿那么做。他声称找不到钱包,可能是掉在另一家酒店。我们折返回去找,但没找到。他说他之后会报警。

藏在鞋子内的钱包

我们继续度假,假装一切都相安无事。但我能感觉到,大卫迫切想要圆谎。

在Club Med,他经常玩手机,我们会听见谈到警察或政府的对话。然后,他突然告诉我,他受命暗杀砂拉越州元首泰益玛目。我记得当时心想:“别闹了!”

为了确保安全,我的家人询问Club Med经理,是否有人曾以大卫的名字,或以办理入住手续时提供的身份证号码入住Club Med。大卫声称他在2018年来过,但他们没找到任何相关信息。

我告诉家人,如果他们想的话可以先离开,但我想留下来揭穿他的谎言。他们选择继续留下来。

那天晚上,我们几乎没入睡。他在打电话给某人,是家人吗?是要求他们汇款,以便他可以为我的家人购买返回家乡的机票?房间内的信号很差,他去了酒店接待处。

这是我寻找他身份证的机会。我查看他的手提电脑包、行李箱、脏衣服,最终他的钱包从一个鞋子里掉出来。这不是意外。他故意把它藏在那里。

他的身份证和驾照上有他的照片,但名字不是大卫。别的名字、出生年份、地址,一切都不同。我感到自己的血液像冰一样凝固,仿佛我的整个人已从身体里溜走。

当我用手机拍摄他的身份证和驾照时,我的手在颤抖。然后,我小心翼翼地把一切放回原位,并把照片发给我姐姐。

Club Med的保安部经理帮助我姐姐联系当地警方,我姐夫则偷偷溜去报案。

当时,我还谷歌了大卫的真实姓名。最先出现的资料之一,是Low Yat论坛中关于他的长篇帖子,其中详细描述他欺骗的所有女性。最糟糕的是,我意识到自己以前曾读过那个帖子。

警察查了他的身份证号码,发现他正面对多项调查。他们告诉我们,应该要让他面对制裁。为了办到这点,我们必须想出一个计划。

一项秘密计划

局势已经逆转。如果之前是他“喂”我信息,这一次,我扮演了这个角色。

整个Club Med的预订都是使用我姐姐的名字,所以,她处理了返回吉隆坡的班车安排。

我们告诉他,我们何时要离开,与此同时,我们与Club Med安排在警局停留,并告诉警方我们何时到达。

当我们抵达警局时,他很是惊讶。我妈妈随口说,这是为了让他为遗失身份证报案,但我觉得,他知道自己的“死期”到了。

他走下车,警官问他:“Eric Lee*?”他点了点头,确认这是他的名字。当他们逮捕他时,他没有任何反抗。他们再次问他名字,他说:“Eric Lee*”,并告诉警察他的真实身份证号码。

我从车里取出他的包放在他面前。当时我开始崩溃,痛斥“你怎么能这样对我?你知道我做工有多么辛苦”,而他回话说,他很抱歉。

警察给他戴上手铐,带他上楼。在他上去之前,他望着我说:“照顾好猫咪,向你的妈妈和姐姐说对不起。”

警方之后把他延扣。

希望破灭

警方在吉隆坡指派了一名调查官来处理我的案件,但她几天后才联系我。我们交谈时,她似乎不相信我被骗。她问道,“但你是自愿给他钱的,对吧?”

她还要求我提供银行账户和账单等文件,但在收到文件的几个小时内,她就给我的律师发了一条讯息,说案件已归类为“没有进一步行动”(no further action)。

后来我发现,她取得了我与大卫/Eric在银行的闭路电视录像,从而判定我是自愿拿出资金。

警方没针对“没有进一步行动”的决定,给正式的理由。我的律师向总检察署提出上诉,目前仍在检讨中。真的气死人。我直接把他送到警局,现在他却恢复自由身。

在遮拉丁之行几周后,我收到一条短信,说我的Shopee订单已送到。我没订购任何东西。里面是一盒我喜欢的食品。他知道我喜欢的东西。

短信没说是谁发的,但我相信是他。也许这是他道歉的方式,也许他虽然撒了这一切谎言,但他确实关心过我,我们的关系中仍有些是真实的。

到头来,这并不只是关于钱财。

关键是我曾经信任他,以及我看到他许下的承诺。我们曾谈过,回去家乡组建家庭。这是我对未来的憧憬,如今都云飞烟灭了。这是最难过的。

钱,我可以再挣回来。我如今更穷了吗?是的。我一贫如洗吗?不是。

我可以再赚回那些钱。其他的一切则比较难。

*编按:已根据幸存者的要求,更改他们的名字,以尊重当事人的隐私和避免社会的污名化。在大卫/Eric面控前,其名字也已被更改。

如果你觉得自己可能被欺诈,请联系国家诈骗应对中心的热线(997),寻求帮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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制作团队

《当今大马》新闻实验室为你带来这篇报道。2024年2月26日刊登 。

企划协调人
黄俊南及艾迪拉(Aidila Razak)
资料研究与作者
艾迪拉及达尼娅(Dania Kamal Aryf)
编程及设计
黄俊南、娜塔莎(Nor Natasya Syahirah)、艾迪拉及沙里曼(Syariman Badrulzaman)
编剧
达尼娅、黄俊南、艾迪拉及黄康嘉
插画
阿敏(Amin Landak)
翻译
黄康嘉、叶家喜、刘嘉铭、徐永恩(实习生)
编辑
李永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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